第68章难听老人言
1999年的春节,本应是阖家团圆、喜气洋洋的日子,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如一头凶猛的野兽,无情地席卷了我们的家。那火舌肆意地舔舐着一切,所到之处,皆化为灰烬。父亲视若珍宝的家谱,就在这场大火中被烧得残缺不全。
火势凶猛,那跳跃的火苗犹如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恶魔,带着无尽的贪婪和毁灭欲,不仅吞噬了那承载着家族历史的纸张,更像是在父亲的心中狠狠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淋漓。父亲眼睁睁地看着家谱在火中消逝,眼神中满是痛苦与绝望,仿佛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从那以后,父亲便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时常对着那堆残页发呆,一坐就是一整天。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过去,回到了那些有完整家谱的日子。他嘴里还不时念叨着,要到西荒堂叔家,把完整的家谱抄回来。那语气,充满了坚定和执着,仿佛这是他余生最重要的使命。
那年夏季,阳光炽热,大地被烤得发烫。我带着父亲的嘱托,毅然踏上了前往西荒的路。汽车行驶在蜿蜒的乡间小道上,车身随着路面的起伏而颠簸,仿佛在演奏着一首充满艰辛的乐章。窗外的景色如幻灯片一般不断后退,绿油油的田野、错落有致的村庄、随风摇曳的树木,都在我的视线中一一闪过。
我的思绪也随着这颠簸的旅程,飘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每到夏夜,父亲总会坐在院子里的老树下,摇着蒲扇,给我讲家族的故事。那些在岁月中流传的名字和事迹,就像一颗颗璀璨的星星,点缀着家族的天空。我仿佛看到了祖先们在田间辛勤劳作的身影,听到了他们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的呐喊,感受到了他们在困境中不屈不挠的精神。
父亲总是讲得绘声绘色,我也听得如痴如醉。那些故事,就像一颗种子,在我的心中生根发芽,让我对家族的历史充满了好奇和敬畏。如今,我带着父亲的期望,去追寻那完整的家谱,就像是在追寻家族的根,追寻那些被岁月尘封的记忆。
汽车继续在小道上颠簸前行,我望着窗外,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把完整的家谱带回来,让父亲多年的心愿得以实现,让家族的历史在我们这一代得以延续。
阳光暖暖地洒在乡间的小道上,我怀揣着探寻家族过往的急切心情,一路风尘仆仆地来到了堂叔家。堂叔家的小院依旧是记忆中那般朴素而亲切,院门口的几株老槐树,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向我招手。
刚到门口,堂叔就眼尖地瞧见了我,他那原本略显沧桑的脸上瞬间绽开了热情的笑容,就像一朵盛开的向日葵。他急忙放下手中正摆弄着的农具,大步流星地朝我走来,一边伸出宽厚的大手,一边爽朗地说道:“哟,大侄子,啥风把你给吹来了,快,快进屋!”说着,便像迎接贵宾一样,把我迎进了屋里。
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旧时光的味道,墙壁上挂着的几幅老照片,记录着家族不同时期的模样。我们在那张有些年头的八仙桌旁坐下,堂叔赶忙沏上了一壶自家种的茶,茶香袅袅升腾。我们先是随意地寒暄了几句,问问彼此的近况,聊聊村里的新鲜事儿。
气氛渐渐融洽起来后,我便鼓起勇气,郑重地说明了来意。我告诉堂叔,我一直对家族的历史充满好奇,想要探寻我们家族一路走来的足迹,所以希望能看看家谱。堂叔听后,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一下子变得庄重起来,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而悠远,仿佛陷入了对往昔岁月的回忆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堂叔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又充满感情:“孩子,这家谱可是咱家族的根呐。它就像是一棵大树的根系,牢牢地扎在我们家族的土地上,支撑着我们整个家族的繁衍生息。当年我爹唐福有啊,那可是吃了不少苦。那时候东荒那地儿,荒无人烟的,到处都是风沙,环境恶劣得很。可他心里就想着,不能让家族的传承断了,不能让咱们的后人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于是,他就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去东荒的路。好不容易到了那儿,找到了家谱的原本,又小心翼翼地把它抄了回来。这抄家谱的过程也不简单呐,每一个字都得工工整整地写,不能有一点儿差错,生怕把家族的历史给写错了。”
说着,堂叔缓缓站起身来,轻轻地走到屋子的一角。那里摆放着一个陈旧的木箱子,箱子的表面已经被岁月打磨得失去了光泽,上面的纹路却显得更加清晰,仿佛在诉说着它所经历的风雨。堂叔蹲下身子,双手轻轻地抚摸着箱子,就像抚摸着一件珍贵的宝贝。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箱子,仿佛生怕惊扰了里面沉睡的历史。
从箱子里,堂叔捧出一本厚厚的家谱。那本家谱的封面已经有些磨损,纸张也有些泛黄,就像一位历经沧桑的老人。但它保存得十分完好,没有一点破损的痕迹,看得出堂叔一家一直都在精心地呵护着它。堂叔双手捧着家谱,就像捧着整个家族的希望,缓缓地走到我身边,轻轻地翻开。
我赶忙凑过去,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名字。那些名字,有的笔画刚劲有力,有的则显得有些稚嫩,仿佛能看到不同年代的人在书写时的心境。每一个名字都像是一颗璀璨的星星,镶嵌在家族的历史长河中。我仿佛看到了一幅波澜壮阔的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我们的祖先们背着行囊,从遥远的山东出发,一路跋山涉水,历经千辛万苦,来到了这片陌生的土地。他们在这里开荒种地,搭建房屋,用自己的双手和汗水,开辟出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他们经历过自然灾害的侵袭,遭受过战争的苦难,但始终没有放弃,一代又一代地传承着家族的精神。
“你看,这是咱们的祖先,从山东一路迁徙到这里,开枝散叶。”堂叔指着家谱上的一行字,缓缓说道。他的手指粗糙而又有力,就像一棵饱经风霜的老树的枝干。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那些久远的名字,不仅仅是一个个简单的符号,它们承载着家族的苦难与荣耀,在岁月中静静诉说着过去的故事。我仿佛能听到祖先们的呼喊声,感受到他们的坚韧和不屈。那一刻,我觉得自己与家族的联系从未如此紧密,我仿佛能触摸到家族历史的脉搏,感受到它的跳动和温度。
午后的阳光慵懒地透过窗户,洒在那有些陈旧的木质桌面上。我怀着一种莫名的庄重感,缓缓走到桌前,小心翼翼地从抽屉里拿出了崭新的纸笔,轻轻抚平纸张的边角,像是在为一场神圣的仪式做准备,随后我端正地坐下,准备开始抄写那承载着家族历史的家谱。
堂叔就坐在我的身旁,他那略微有些佝偻的身躯却透着一股岁月沉淀后的沉稳。他时不时地清一清嗓子,然后绘声绘色地给我讲解一些家族的典故和人物事迹。他讲到家族里曾经有一位先辈,在兵荒马乱的年代,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带领族人躲避了一场又一场的灾难。他如何在困境中寻找生机,如何用坚定的信念支撑着大家熬过艰难的时光。堂叔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温度,将那些早已远去的故事鲜活地呈现在我的眼前。
然而,家谱上的字迹因为年代久远,有一些已经模糊不清,就像被岁月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遇到这样的情况,我和堂叔便会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我们两人脑袋凑在一起,眼睛紧紧地盯着那模糊的字迹,仿佛要把它看穿。我们开始热烈地讨论起来,各自发表着自己的看法。堂叔皱着眉头,用那布满老茧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字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我则托着下巴,眉头紧锁,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着可能的答案。
“这个字,应该是‘德’,这人叫唐公德,咱家族一直讲究以德为先。”堂叔突然肯定地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笃定,仿佛这个答案是他心中早已认定的真理。我听了,轻轻地点了点头,像是对堂叔的认可,又像是对家族传统的一种敬意。我拿起笔,蘸了蘸墨水,然后小心翼翼地把这个“德”字抄了下来,每一笔都写得那么认真,那么用力,仿佛要把家族的品德和精神都融入到这小小的字迹之中。
在抄写的过程中,我的思绪渐渐飘远,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隧道,来到了那个遥远的年代。我看到了家族的先辈们,他们穿着朴素的衣裳,脸上带着坚毅的神情,在田间辛勤地劳作;我看到他们在遇到困难时,相互扶持,共同面对;我看到他们对家族的那份深深的眷恋,就像树根紧紧地扎根在土地里一样。我仿佛能感受到他们的汗水滴落在土地上的声音,能听到他们在夜深人静时对家族未来的期许。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经过了三天的努力,我终于把那本厚厚的家谱抄写完成。我轻轻地放下手中的笔,长舒了一口气,看着那厚厚的一沓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我抄写的字迹,心中顿时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成就感。这不仅仅是一份简单的抄写工作,它更像是我接过了家族传承的接力棒,肩负起了对家族的一份沉甸甸的责任。我知道,这份家谱将会成为我心中的一座灯塔,照亮我前行的道路,让我永远铭记自己的根在哪里,自己的家族有着怎样的历史和传统。我暗暗发誓,一定要将家族的精神传承下去,让它在岁月的长河中永远闪耀着光芒。
回去后,我迫不及待地直奔复印社,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打开机器,点击打印按钮后,打印机开始嗡嗡作响,一张张纸张缓缓吐出,上面清晰地印着家族的脉络与故事。我全神贯注地整理着打印出来的纸张,将它们一张一张地整齐排列好,仿佛在排列着家族的历史与荣耀。
我捧着这一沓承载着家族记忆的纸张,匆匆来到兄弟们聚集的餐厅。兄弟们围坐在宽敞的圆桌旁,目光都聚焦在我手中的纸张上。我微笑着,将印好的家谱逐一分发下去。大家接过家谱,动作轻柔得如同捧着稀世珍宝,眼睛里满是敬畏与期待。
大家围坐在一起,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这份重新“焕发生机”的家谱上。那泛黄的纸张、古朴的字体,仿佛都在诉说着家族历经的沧桑岁月。一时间,客厅里安静极了,只有轻微的呼吸声。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复杂的神情,有感慨,有激动,也有对祖先的缅怀。
“这下好了,咱家族的根又完整了。”大哥率先打破了沉默,他伸出那浑圆却又无比温暖的手,轻轻抚摸着家谱,就像在抚摸着家族的历史。他的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那泪光里包含着对家族的深情与对祖先的敬意。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岁月的重量。
“是啊,以后咱们要把这份家谱好好保存,让子孙后代都知道自己的根在哪里。”三弟也附和道,他的眼神坚定而明亮,仿佛已经看到了家族未来的繁荣景象。他轻轻拍了拍手中的家谱,似乎在向祖先承诺,会将这份家族的传承延续下去。
我看着兄弟们,心中满是温暖。这份家谱,就像一条无形的纽带,将我们紧紧联系在一起。在岁月的变迁中,它见证了家族的兴衰荣辱,承载着祖先的期望与后人的责任。无论我们身处何方,是繁华都市的高楼大厦,还是偏远乡村的宁静小院,这份家谱都像一座灯塔,指引着我们找到回家的路。
窗外,微风轻轻拂过,吹动了窗帘。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我们身上,也洒在家谱上,仿佛给这份珍贵的家族记忆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我知道,在未来的日子里,这份家谱会一直伴随着我们,成为我们家族最宝贵的财富。它会激励着我们的子孙后代,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都要牢记自己的根,传承家族的精神,让家族的荣耀在岁月的长河中永远闪耀。
在我那充满了奇闻轶事的家族里,堂叔家就像是一座神秘的城堡,里面藏着无数让我既好奇又疑惑的事儿。我时常在想,堂叔家到底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呢?那堂叔家那些所谓的“神仙”,就如同夜空中闪烁却又难以捉摸的星辰,不断勾起我探索的欲望。
有一天,我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鼓起勇气又去了堂叔家。当我伸出手,轻轻推开那扇略显陈旧的门时,眼前的景象瞬间让我瞪大了眼睛。只见墙壁上满满当当贴满了各路神仙的画像,有威风凛凛的玉皇大帝,他头戴冕旒,身着华丽龙袍,端坐在凌霄宝殿的宝座上,眼神威严而深邃,仿佛掌控着三界的生死大权;有仙风道骨的太上老君,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手持拂尘,身旁还缭绕着袅袅仙气,仿佛随时都能炼制出神奇的丹药;还有脚踩风火轮、手持火尖枪的小哪吒,英姿飒爽,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勇往直前的英气。这些画像色彩鲜艳夺目,红的似火,黄的如金,蓝的像海,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然而,这看似神圣的场景,却又隐隐透着几分荒诞。那些画像的线条有些粗糙,色彩搭配也显得有些杂乱,仿佛是出自一个技艺并不精湛的画师之手,这让我心中不禁泛起了层层涟漪。
堂叔在那这一带可是个有些名气的人物,人们都称他为“二神”。在我眼中,他每天做的事儿都神神叨叨的。他总是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道袍,头戴一顶黑色的小帽子,手里时不时拿着一串念珠,嘴里念念有词。我常常看到他在村里的一些人家中进进出出,说是去给人驱邪治病、祈福消灾。我心里暗自琢磨,他那一套真的有那么灵验吗?估计村里的其他人对他那一套也是半信半疑吧。毕竟,在这个科学逐渐普及的时代,那些神神鬼鬼的事儿,很难让人完全信服。
后来堂叔搬迁到义安县城,那天我从宝东去他家,在饭店吃完饭喝完酒,我刚迈进堂叔家的门,还没来得及仔细打量四周,就听见堂婶在里屋扯着嗓子嚷嚷起来:“哎呀,我这浑身难受得要命,骨头缝里都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爬,怕是中邪啦!”那声音尖锐而急切,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恶鬼吞噬一般。堂叔原本刚坐在椅子上,听到堂婶的喊声,立刻站起身来,脸上的表情变得格外严肃,就像一尊即将出征的战神。他迅速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破旧的本子和一支笔,快步走进里屋。我也悄悄地跟了进去,想看看他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只见堂叔站在堂婶的床边,眼睛紧紧地盯着堂婶,嘴里开始念念有词,那声音低沉而模糊,我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堂婶则在床上翻来覆去,嘴里还不时冒出一些奇怪的话语,一会儿说看到了黑影在房间里飘荡,一会儿又说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怪味。堂叔一边听着,一边快速地在本子上记录着,那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仿佛是在记录着一个神秘的密码。
我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里直犯嘀咕。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把堂婶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写下来就能治病,这也太离谱了吧?就像用一张纸去堵住汹涌的洪水,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大叔,您这记下来有啥用啊?能治病吗?”我的声音在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
堂叔听到我的话,停下了手中的笔,缓缓抬起头来,无奈地瞥了我一眼。他的眼神中既有对我的失望,又有一丝对我不懂其中奥秘的惋惜。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你还真不知道,这都是神的旨意。你婶子现在被邪祟附身,她说的话都是神通过她的口传达出来的。把这些话记下来,神自会庇佑她,让邪祟远离她的身体,病自然就会好起来。”说完,他又低下头,继续在本子上记录着。
我听了堂叔的话,心中更加疑惑了。神的旨意?这真的可信吗?我站在那里,陷入了深深的思考,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些贴在墙上的神仙画像,还有堂叔那严肃认真的表情。这一切,到底是真的有神秘的力量在起作用,还是只是一场自欺欺人的闹剧呢?我决定继续观察下去,看看堂叔这所谓的“神的旨意”到底能不能治好堂婶的病。
一起开车来的侄子满脸的不以为然,他是四弟的儿子,这时忍不住撇了撇嘴,嘴巴微微撅起,就像挂着个小油壶似的,然后凑到我的耳边,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不屑小声嘟囔道:“这也太荒唐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些神神鬼鬼的迷信玩意儿,简直是无稽之谈嘛。”那声音虽小,却还是像一根细细的针,不小心掉进了堂婶的耳朵里。
堂婶原本正半躺在热乎乎的炕上,身上盖着一床厚厚的棉被,听到我侄子的话后,像是被什么惊到了一般,“噌”地一下从炕上坐了起来。她原本有些松散的头发也跟着晃了晃,几缕碎发调皮地贴在了她那略显沧桑的脸颊上。她眼神直直地盯着我们,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和认真说道:“你可别不信,上次我也是这样,浑身没劲儿,吃不下饭,干啥都提不起精神。你大叔啊,就按照那神的指示,一笔一划地记下来那些东西。嘿,你猜怎么着?没几天我这病就好了。整个人就跟换了个似的,又能活蹦乱跳地干活啦。”
我听着堂婶这一番说辞,只觉得满脑子都是问号,实在是忍不住了,往前跨了一小步,挺直了身子,看着堂婶说道:“大婶,您这病说不定就是自己好的。人嘛,有时候身体有自我修复的能力。就像感冒,就算不吃药,过个几天也可能自己就好了,跟记不记那些东西没啥关系。这就是个巧合,不能就这么认定是神的功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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