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会保佑大人时时都能感到幸福。”
这些话,她从前也说过,只是以玩笑居多。
今日在佛门圣地,她虔诚祷告,希望陆恂的生母在天有灵,能保佑陆大人一生顺遂。
也会因今日的陆恂而感到欣慰和骄傲。
陆昀沉默着,默默看她。
他眸子清而黑,在他凝视她的时候,瞳孔越来越暗,像是吸食一切的深渊般。
可他不说话。
栖月也不需要他说出什么,这是她的真心话。
谁也没有规定一个人必须一直强大。
男人必须保护女人。
沉稳的背后,是常年的克制、收敛,甚至压抑。
栖月虽渺小,也可以撑起一片日月,如同萤火之光,仍能点亮黑暗。
她不需要陆恂给予她什么,只是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
背负那样一个出身,于他无疑是一种耻辱,乃至深刻的痛苦。
栖月不会瞒他,也不想瞒。
只是在此之前,她很想先与他讲,他的身边不是空无一人,还有她在。
让他知道自己对他的心。
“嗯,”夕阳最后一丝光亮消失,连同陆恂面上的神情,一并被吞没,声音倒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好回了。”
夫妻二人相携,往寺外的马车上去。
陆大人很急,他身高腿长,一步顶得上栖月两步,栖月原先还勉力跟着,渐渐便有些吃力。
她才那般深情的,近乎剖白,他却半分不知体贴。
栖月便不肯跟了。
陆恂却似背后生了眼睛,长臂一伸,揽过她的肩膀,半扶半抱。栖月只觉得自己双脚都快离地,被陆大人铁臂箍得死紧,挣都挣不开。
平日那般矜贵内敛的人,终于也不肯再克制。
于光线暗昧的黄昏,搂着他的妻,大步往前。
终于到了马车上。
栖月背靠着车壁,听到陆恂清冷的声线,带着近乎冷酷的命令式的口吻,“唤我。”
“夫君——”
他面上看不出情绪,在她仰头时,声音落下的瞬间,突然压下,攫取她的唇舌与呼吸。
那种压迫性的、带着几分强悍的,不容她拒绝的。
热烈而动情。
于迷蒙之际,栖月睁开双眼,陆恂黑长的睫,挺直的鼻,近在眼前。他闭着眼,大手握着她的手,十指紧扣,吻得情深义重。
栖月望到他放大的面孔,心里砰一下,好似万千烟花绽放。
于是——
她听到了自己心动的无以复加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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