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方才错误握缰的姿态落入父辈眼里,定然免不了斥责和成倍的练习;而他近来的想法若是被发现,或许他们会恨不得直接将他禁闭抄经。
不知不觉间,他生出许多不符合期望的念头与情绪。
苏羡有些疑惑地看着半垂天际的太阳,不确信地问风翎:“这就到宣阳了?今天那么早出发,我还以为要走很久。”
风翎挠了挠头,支支吾吾应道:“确实没想到竟然申时就能到,比计划的快了许多。”
他借着去停马车的理由溜之大吉,暗暗松了一口气。其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主子昨晚在两个目的地中选了更近的一个,却又要提前动身。
不过,想来主子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
“苏姐姐!”
“苏娘子。”
江涣走进客栈,正要开口唤住前面的夫人,就听到这两日听到太多次的两道声音。
沈时溪和凌清越一左一右将苏羡围住,两人像是永远不知疲倦。
“我们二人曾来过宣阳,这两日恰好是此地特有的‘祈愿节’,不知苏娘子是否有兴趣前往?”
苏羡还来不及回答,沈时溪便又黏在她胳膊上晃了晃:“去嘛去嘛,今天这里的人会做萤灯,很好玩的。”
被软磨硬泡到头昏脑涨的苏羡无奈:“好好好好好,去还不行吗。”
沈时溪咧开嘴:“那我去叫其他人。”
苏羡看着一溜烟跑远的沈时溪,只能在心中暗自感叹果然年轻就是充满活力。
明明昨晚她还因白日的惊吓陷入梦魇,哭着醒来好几次,今日却依旧这般有用不完的精力。
苏羡随意向着四周张望一圈,注意到门口处的江涣。
“夫君。”她招招手,“时溪和清越说这里有个什么节……”
“祈愿节。”
凌清越笑着补充。
“哦对,祈愿节,你要不要一起去?”
江涣没有走近,逆光站在门边,表情看起来模糊不清。
“我还有些事要做,就不去了,希望夫人玩得开心。”
“那好……诶呦,你们两个人慢点。”
苏羡与江涣说到一半,听到楼梯处沈时溪拽着竹影跑得叮叮当当的声音。
因为裙子有些长,沈时溪还险些绊倒,轻轻诶呦一声,有些尴尬地笑:“没事没事。”
江涣看着几人逐渐远去的身影,唇边浅浅上扬的弧度缓缓消失。
“说吧,怎么回事?”
云隐跟着江涣走进屋里,听到主子隐含倦怠的声音。
“近来,陛下又往边境分批增派了近万人,向宁国发动袭扰的频率也从一月一到两次增至每周一次。”
江涣闭了闭眼,压下内心的烦乱:“结果如何?”
“伤亡一般不到两成,”云隐道,“看最近两次的情况,侵扰的规模扩大了。”
江涣藏在袖中的手微微攥紧,几乎克制不住心中的烦闷。
“你先下去吧。”
屋中静得让人难以忍受,他起身推开窗,向着南边望去。
他手里还抓着那份关键情报没松手,可是他的皇兄似乎连一个月的时间都等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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