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中氛围一片低沉,烛火摇曳,映照出每个人阴晴不定的脸色。帐外寒风呼啸,夹杂着伤兵痛苦的呻吟声,更添几分凄凉。
陆铁山与李光业也闻讯而来,攻城七八日毫无进展不说,这次还被羌军打了一个反击,洛羽所部还好,可霍连城麾下的兵马折损不少,眼下他的总兵力已不足千人。
霍连城的右肩裹着厚厚的纱布,隐隐有血迹渗出,死盯着秦昭:
“羌兵出城反击,你为何不出兵增援?甚至还将军阵后移,到底是何居心?”
帐内的空气骤然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秦昭身上。
“霍将军,谁说我不想出兵救援了?”
秦昭慢悠悠地说道:
“我将军阵后移就是为了迎战羌兵,羌兵皆是骑军,若阵型不齐如何迎战?只要你的兵马撤下来,本将军自会替你挡住羌军。”
说到这里他的嘴角甚至勾起一抹讥讽:
“谁让你那么不中用,刚跑到半路就被羌兵给围住了。”
“秦昭,你好生无耻!”
霍连城再也不掩饰心中的怒火,拍案而起:
“如此虚假的借口也想拿出来骗我?大家不是睁眼瞎,这几日攻城,你秦昭一兵一卒未出,全是我和洛将军在前死拼。
我看你分明就是想消耗我与洛将军的兵力,自己在后面等着摘桃子!
卑鄙无耻!”
“霍连城,你休要血口喷人!”
秦昭怒喝道:“本将军乃前锋主将,如何攻城心中自有分寸,还轮不到你在这指手画脚!”
“你有个屁的分寸!眼中只有私利!”
霍连城咬牙切齿地握紧拳头:“就因为你,我营中躺着三百多号兄弟的尸体,今日你若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定要杀了你替兄弟们报仇!”
正如洛羽所言,他手下的佣兵都是这些年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家底,一战就死了这么多,换做谁不难受?
“放肆!”
秦昭当即扯起虎皮:
“两位帅爷都在此,岂容你胡来?难不成你还想造反吗!”
“好了,别吵了!这里是军营,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帐中火药味十足,还是陆铁山的冷喝声止住了两人的争吵,霍连城抱拳弯腰:
“老将军,秦昭此人丝毫不顾战事进展,一心只顾保存实力,末将恳请立刻革其军职,治他畏战不前之罪!”
“霍连城。”
李光业的声音很突兀地响起,眼皮都没抬一下:
“这里是帅帐,我与陆将军皆坐在此,如何处置秦将军似乎还轮不到你做主吧?”
霍连城脸色一僵,升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噎了回去,双眼喷火。秦昭甚至还嘲讽地挑了挑眉头。
“此次攻城大军小败一场,损兵折将,秦昭身为前锋主将确实应该担责。”
陆铁山若有深意地说道:
“李将军,若是一点惩罚都没有,只怕不能服众啊。”
“哎,老将军也说了只不过是一场小败,胜负乃兵家常事嘛。”
李光业漫不经心地说道:
“秦将军刚刚说得不无道理,羌骑骁勇善战,若不结阵迎敌恐会一触即溃,他做的并没有错。至于攻城,呵呵,秦将军总得留一支生力军以防不测嘛,可以理解。”
李光业摆明了要死保秦昭,怪不得秦昭入帐之后就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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