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泰贺,你又想要我做什么?!”
吐出的气息还带着蛋糕的甜香。
狭小的空间里,连心跳声都变得非常明显。
而对面的人却是浑身的酒味,离得近,顾星阑能嗅到那股特别的铁锈味。
还有挣扎时,能透过柜缝的冷光,看到这个人微微蹙起来的眉毛。
这个人肯定有那块地方受伤了。
“玩捉迷藏,大概一个小时后,会有人过来找我们。”
黎泰贺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卷大胶布,顷刻间便把他的嘴巴封起来。
一圈接着一圈。
顾星阑觉得这个人是疯了。
“不想听到你说话。”
胶带封完嘴,黎泰贺的紧绷感一下子就消了。
“人将死,潜力是无限的,就怕你像希腊神话里的塞壬那样,用你的声音蛊惑船员。”
耳边不仅有黎泰贺的呼吸声,还有微弱的火花噼里啪啦声。
顾星阑的瞳孔震颤了一瞬。
“啊,着火了。”黎泰贺微微笑道。
甜甜的小蛋糕会吸引那些藏在别墅里的啮齿生物,这里的机关这么多,只要有一只过来吃蛋糕,就足够了,火烛台的火倒下来,再点燃那些纺织假花瓣,还有花瓣多酒。
“别墅能通风的地方已经全部封起来,墙壁和外门做了防火设计,没有风吹进来,那些火不会烧得那么快,烧到这层楼,大概需要一个小时,足够了。”
昌谷别墅的内部,会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全部烧完。
顾星阑疯狂地用着肩头撞着对面的人,露出来的眼睛猩红一片,不断发出唔唔唔声。
黎泰贺撕开手臂上的布料,将他的手绑起来。
视线触及到黎泰贺那两只冒着铁锈味的手臂时,顾星阑紧紧地皱着眉。
黎泰贺用锐利的东西自己的身上刻了一些看不清的纹路。
“我是献祭品。”
没成想黎泰贺还大大方方地将扣子扭开。
里面全是奇怪的红色符文,有的已经微微结痂。
“时间还长,感谢你愿意成为我人生当中的第一个倾听者。”黎泰贺展示完自己的杰作,眼睛亮得可怕,脸上再也没有笑意盈盈的模样,面无表情,平静得犹如木头。
慢慢移动的气息,最终停留在顾星阑的额头上。
黎泰贺落下轻轻一吻,开始自顾自地说起来。
“我不是黎家人,是我母亲和别人的私生子。”
“我这张脸,第一次整容是在回黎家老宅的时候,我被母亲告知,我的使命就是转移黎家的气运。”
“你相信这个世界有气运这个东西吗?”
“她说黎家人不死,死的就是她和我,还有我的亲生父亲。”
正面和反面,只有一个能存活。
几十年前,山上泥石流,冲散了黎家宅子,黎老爷雨停了之后山上,不仅重建宅子,还救了一个貌美的女人。
“我的亲生母亲在国外,她是突然觉醒的,说那是上帝的旨意,匆匆回国,匆匆结婚,又带着她的结婚对象重新出国,在异国他乡,我是母亲和一个专门干左手路径的邪术师意外苟合出来的产物,可怜我那继父,把邪术师当兄弟,把我这个非亲生的视如己出。”
“在黎家宅子里,继父对我的要求很严厉,时常让我跪在垫子上念书,我起初很恨他,我的亲生父亲教我怎么给他下毒,教我怎么才能用特殊的方法让他越来越神经紧绷和衰弱。”
“这是我一辈子都跨不过去的坎,我的父亲该是像继父那样,对我严厉,却从不缺少对我的慈爱,但我自始至终只盯着哪点恶处,甚至放大那处地方。”
“黎家主系的人越来越少,死的死,病的病,本来一百号的人口,硬生生缩减成十几口。”
“我是造成现在这副惨状的刽子手之一。”
陆陆续续的话不断从黎泰贺的口中冒出来,顾星阑的气也要被那两只手掐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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