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从俭穿着金吾卫的戎袍,一双星眸担心的看着她。
她这等娇娇弱质,何曾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刚才见她站在最前排,他就担心她会害怕,结果还是这样。
“行刑场面你也敢站在第一排,你胆子可真不小。”
朱澜虚弱地说:“双成好不容易占了位子。”
薛从俭:“……”
这也要占位置?
双成端了一碗热汤过来,薛从俭伸手:“给我吧。”
双成只好把汤碗给了薛从俭。薛从俭端了汤碗细心吹了吹,还尝了尝,然后放在朱澜嘴边:“来,喝一口。”
朱澜连着喝了好几口,脸色红润了一些。
薛从俭问:“还要不要喝?”
朱澜摇头。
薛从俭就把剩下的热汤都喝了,把碗递给双成:“去还汤碗,给人家几个钱。”
双成:“……是。”
朱澜靠着大树坐着,刚才喝了几口热汤,胃里舒服了一些,脸色稍微红润起来。薛从俭终究放心不下:“我还在当值,不能离开,叫人送你回家?”
朱澜摇头。薛从俭坚持说:“菜市口这几日都会锻造认罪碑,还要洗刷地面,你不要来。”
他是不怕怨鬼,但这个姑娘万万不能受惊。
朱澜是要回家,她摇头的意思是不让别人送。
笑话,她浑身的武功,还需要别人送回家。
她还丢不起这个人嘞。
至于刚才呕吐,那是被血腥味给熏的。
她站起来,薛从俭也跟着起身:“你听话,我叫莫行云送你回去。”
朱澜说:“我好多了,我和双成能回去。”
说完走了。
薛从俭站在大树下,默默看着她和双成汇合,两个人手拉着手走了。
莫行云就恨铁不成钢。
人家不叫你送你就不送,你就干站着?你脑袋长在脚后跟上了?
真要被这榆木脑袋给气死。
薛从俭还真不能离开刑场,裕康帝交代二皇子等人,今日行刑完毕,让流放的犯人即刻出京,家丁、佣人和丫头们该卖掉的卖掉,该释放的释放。他带领的金吾卫和太子的羽林卫都得配合官兵,避免犯人作乱。
等薛从俭回到菜市口那里,该杀的人都已经杀光,方圆几十米都是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和屎尿味儿,那是被杀的犯人大小便失禁流出来的味道。监斩官和刽子手都受不了,但是二皇子依旧镇定如恒,铁塔一般坐在桌案后面,他看到薛从俭,甚至和他微微点头示意。
薛从俭也回之一礼。
这二皇子,不可小觑。
忽听一人大声呕吐起来,薛从俭看过去,不出意料的,是太子。
他带着羽林卫站在另外一边,捂着肚子呕吐。
他那边是顺风,铁水味,血水味儿和屎尿味儿都往他那边刮,他已经忍受了很久,终于憋不住吐了起来。
两个羽林卫护住他往后面走去。
薛从俭目不斜视,然而他从眼角窥视二皇子薛辟疆,发现薛辟疆眼角的轻蔑一闪而过,很快,如果不是自己练过百步穿杨,根本发现不了。
新斋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