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中央，那顶天立地的血色巨人虚影开始变得不稳定，光芒急剧收缩，分解成亿万个细碎的光点，像一场血色的暴风雪，疯狂地涌入李正和黑鹰的身体。
两人胸前的血契印记亮到了极致，几乎成了两个小小的太阳。
李正感觉自己像被扔进了熔炉，骨头和血肉都在被敲碎重铸。
黑鹰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脸色白得像纸，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握着李正的手臂上青筋虬结，汗水瞬间浸透了衣衫。
但那紧握的手，纹丝不动。
血契的力量前所未有地沸腾起来，强行将两人的感知连接、扭曲、融合，硬生生在那狂暴的意志冲击下，为守护者的降临腾挪出空间。
“够了！停下！”哈斯图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们撑不住了！”
光流却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反而更加汹涌。
两人身体剧烈地摇晃起来，像是风中的残烛，口鼻耳中，开始渗出殷红的血丝。
就在这时，山脊上的控制者尖啸一声，显然是察觉到了这边的变化，指尖蓝光再次凝聚，这一次，目标不再是虚无缥缈的巨人，而是直指血誓柱前摇摇欲坠的李正和黑鹰！
“拦住它！”哈斯图几乎是绝望的吼叫。
几个战士怒吼着扑上去，试图用身体阻挡，但那蓝光速度太快了！
眼看就要命中！
砰！
一声闷响。
一道赤红近乎凝实的能量护盾毫无征兆地在李正和黑鹰身前炸开，硬生生将那道毁灭性的蓝光弹飞出去！
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护盾……是从李正胸口那个血契印记里直接爆出来的！
“它…醒了…”哈斯图喃喃道，声音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敬畏。
血色光流终于缓缓停歇。
李正和黑鹰慢慢地、极其缓慢地直起了身。
当他们抬起头时，周围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那两双眼睛里，原本的瞳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两团燃烧的、幽深的血红光芒。
李正的右臂，黑鹰的左臂，皮肤之下，隐约能看到无数细密的红色符文在缓缓流淌，散发着和血誓柱同源的、令人心悸的气息。
“感觉……”李正开口，声音低沉了许多，带着某种非人的质感，“……还行？”
“像刚干了一整桶刀子酒，”黑鹰活动了一下脖子，发出咔咔的声响，声音也变得粗粝，“烧得慌，不过脑子倒是清醒得很。”
哈斯图刚想提醒什么，山脊那边，控制者的尖啸变得更加凄厉！
它放弃了远程攻击，数十个银色的猎手如同潮水般从山脊上俯冲下来，目标直指山谷中央的血誓柱！
“守住！”一名战士嘶吼着举起武器。
其余人立刻响应，试图重新组织防线。
“都退后。”李正抬手，制止了他们，“这里，交给我们。”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让那些久经沙场的战士们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缓缓向后退开。
李正和黑鹰依然站在血誓柱前，那紧握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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