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九听了心中猛然一震,惊诧的看着七公主,许久才道:“你为何要唱此曲?”
七公主指着他修长的手指笑道:“你手指打得拍子便是此曲,当我看不出来?不过此曲乃是西洲国的思乡之曲,你在何处听过?”
天九眼神变得温和,心中随即释怀,暗道青麻曾讲过乃是自安远公主学来的,眼前七公主会这曲子又有什么蹊跷?只不过她竟好似读通我之心思一般,想来也只是巧合罢了。
想罢顿了顿道:“一个故人曾唱与我听,我也只是无意间记起罢了。”
七公主噗嗤一笑:“你这话讲得老气横秋,你才多大的年岁,便有故人?”
天九原本对这种多言的小女子殊无好感,怪就怪在她竟似青麻一般唱了同支小曲,心中厌烦渐渐淡了,语气愈加温和,回道:“人之老幼不在年岁,而在历事多寡。我虽年岁不大,历事过多,心境早便垂垂老矣。似你这般只管享乐便是到了八九十岁也如孩童一般。”
七公主仔细想了想,噢了一声好似恍然大悟,喜道:“言之有理!想不到你不仅武功高强,脑子也灵光的很,不如本宫去求师父,要你留下教我武功。”
天九眉毛一挑,眯眼看了看她:“我之功夫俱是杀人伎俩,不光你学不来,我更是教不得。再者此番我与他去寒北是有要事,并无空闲。”
七公主听了心中气恼,拧眉道:“难不成当我七公主的师父倒不如去寒北?你可知你若可成了本宫师父,今后想要什么官职也只是父皇一句金言!”
天九哼了一声道:“可惜我属贱格,什么荣华富贵从未走心,那些个俱是捆人的绳索,令人不可天涯海角、逍遥快活,不要也罢!”
七公主自幼在宫中长大,若不是前年骨连维疼爱,为她修了公主府,怕是至今也不曾出宫。天九方才口中天涯海角、逍遥快活便如醍醐灌顶一般,将她一颗原本便萌动之心彻底唤醒,不由颤声道:“你定然是去过许多地方,难不成比在宫中自在的多么?”
头际一只大鸟划空而过,天九指着那只鸟说道:“便如此鸟,可任意翱翔。而你,便是在笼中的雀儿,鸟羽丰美、鸣叫如乐,也算活得快活,只是不自在罢了。只要是想得开,凡事俱都过得去。”
七公主听了若有所思,许久才道:“照你所讲,前朝的安远公主远嫁中原,虽是杳无音信,岂不是比我七公主还要自在些?那中原究竟如何……你与我讲讲。”
天九听到安远公主,不由得略微一怔,方才问道:“你竟知晓安远公主,那可知她与金昭之间有何瓜葛?”
七公主面上一红:“按理讲,徒弟本不该乱讲师父私事,不过你问起来我倒是愿意讲讲……”
骨连维一脸凝重,满以为金昭此次进宫定然要对他兴师问罪,此时却只见他神态自若,并无过分之语,不由得心生狐疑,竟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好缓缓道:“方才你之呈述颇令朕感动,十年来你在大宛城殚精竭虑戍守边关,令我西洲安稳、百姓安居,实乃大功。
朕这才处心积虑要你晋升藩王,只是如今我西洲已有七王,且占尽佳地,如今也只剩寒北无王,且屡受他国侵扰。这才要你暂刻去那处镇守,再便是以你之雄才大略收复失地,你可懂本王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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