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放海棠笼晓日,才开芍药弄春晴。
嗯,八成是个妖魔无疑。
陈启见此美色根本毫不心动。
笑死,这么个破落地方,钻出一个美女,身上衣裙还完好,又暗含风媚,不像是披马甲来搞事的神仙。
那还能是啥玩意?
而且吧,经过四圣的洗礼,陈启觉得自己的审美又有了一层提高,眼前这个妖魔,他不提裤子都能很硬气的来一句——一般。
不过陈启耐得住性子,八戒可不行了。
见来人俊俏,这呆子放下钉钯,整整直裰,摆摆摇摇,充作个斯文气象,上前应道:
“女菩萨,何故行礼?”
那妖魔,听了八戒的称呼,忍不住掩嘴笑了笑,抬手道:
“长老,我这青罐里是香米饭,绿瓶里是炒面筋,特来此处无他故,因还誓愿要斋僧。”
哦豁,还有这种好事?
八戒听了,口舌生津,侧身附到陈启耳边小声道:
“师父!吉人自有天报!我们这是瞌睡来了送枕头,饿了刚好有人送米饭啊!”
“猴子出去换斋饭,还不知几时回来,也不知能化个甚么,不如就吃这女菩萨的心意吧?管饱!”
不是,你真就记吃不记打啊?!
啥玩意,人家敢送,你就敢吃是吧?
陈启无语的摇了摇头,对眼前姑娘道:“施主,你府上在何处住?是甚人家?有甚愿心,来此斋僧?”
我家就在这山上洞里,是个妖魔人家,来此就是为了吃你!
妖魔化作的姑娘在心里戏答,面上则笑容满面,假作真挚道:
“长老,此山叫做蛇回兽怕的白虎岭,正西
我父母在堂,看经好善,广斋方上远近僧人,只因无子,求福作福,生了奴奴,欲扳门第,配嫁他人,又恐老来无倚,只得将奴招了一个女婿,养老送终。”
怎么又是一个招女婿的?
西游世界就这么流行招赘?
陈启一挑眉,心里吐槽这世界是不是阴盛阳衰。
又见这女子说起来头头是道。
害怕误伤,哪怕眼前女子八成是妖魔,但以防万一……
不急,陪她耍耍。
陈启打定主意,开始挑眼前人的刺来,竖掌行礼道:“阿弥陀佛,施主一家倒也是善信,只是贫僧不明,令尊令堂以及夫婿,为何会放心夫人,一人行在深山中,布施僧人斋饭?”
死和尚,哪来这么多问题!
妖魔心里气急,面上不动声色,生急智笑回道:
“长老误会了,我丈夫在山北凹里,带几个帮手锄田。这是奴奴煮的午饭,送与那些人吃的。”
“只因如今农忙时节,无人使唤,父母又年老,所以亲身来送。忽遇三位远来,却思父母好善,故将此饭斋僧,如不弃嫌,愿表心意。”
妖魔弯腰献瓶,巧笑倩兮,言语举止,可称楚楚动人。
八戒在一旁见了,色心,贪心大起,吞咽口水,要不是陈启在侧,不敢造次,早就接过瓶罐,欣然大快朵颐了。
这女菩萨长得如此好看,怎会骗人?
唉,师父怎还不接受好意,急死我老猪了。
“原是如此啊,”陈启点点头,不受一旁眼神急切的八戒干扰,笑着道:“可如此一来,我若吃了你这饭面,你丈夫晓得,不得骂你责你?不妥,不妥。”
不妥n个头!
你这个和尚,咋就这么多屁事?
我往日里吃的行人,加起来都没你难缠!
妖魔被陈启的话堵的牙痒痒,但为了到嘴的唐僧肉,也只能忍气吞声,好声好气继续编造道:
“长老多虑了,我丈夫是有名的善人,一生好的是修桥补路,爱老怜贫。但听见说这饭送与长老吃了,必然心生欢喜,只会夸奖与我,岂会责骂?”
错了错了,寻常妇人,哪舍得让丈夫挨饿,布施路过僧人的道理?
除非夫妻不和,又崇佛崇傻了……
陈启摇了摇头,只觉得眼前这个妖魔不够专业,差评!
当即又想着找别的理由推辞一番。
一来,这来历不明的东西他可不敢吃!
二来么,自然是潜在敌人,越想让他干的事,他越不能干!
可还没等陈启继续找借口,空中突然传来猴子的一声大喝:
“哪里来的妖精?找打!”
话音未落,一根铁棒就已当空落下,砸在那妖魔头上!
当场便是一具粉躯歪扭,扑倒在地,没了声息。
“哎呀,猴哥你这是做得甚么事?怎么胡乱打人?”
八戒见这妇人香消玉殒,手里的瓶罐跌落在地,上好的面筋香米洒了一地,当即跺脚埋怨道。
“呵。”猴子往地上扔了一麻袋的桃子,懒得理这呆子,刚才他正驾云回来,就见这妖精鬼鬼祟祟的,幻化身形,接近了师父,哪管那么多别的?
接他当头一棒再说。
如今听了八戒疑问,方才收起金箍棒,凑到陈启身边道:“师父,这是个妖精幻化来的,可是要来害你的?”
“她哪是妖精,又哪是来害人的?分明是一个乡间农妇,好心给我们送饭的哩!”
八戒有些不服气,指着地上洒落的米面抱怨道:
“这猴子不分青红皂白,乱打杀路人,师父你还不管管他?!”
“米面?哈哈哈,”猴子听了八戒这样说,憋不住了,指着地上的米面,捧腹大笑道:“你管这些东西叫米面??”
“怎么就不是米面了?你这个猴子,不分青红皂白也就罢了,还想颠倒黑白,指鹿为马……不……成……”
八戒犹自不服气,顺着猴子所指的方向,一边看一边骂道,结果骂着骂着,就中气不足,越来越虚了。
却原来,那地上瓶罐里,哪有什么米面?
青罐里,一罐子拖尾巴的长蛆!
绿瓶上,几个青蛙、癞蛤蟆,满地乱跳!
新斋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