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正海整个人都傻了,血洗朝堂,这一般可都是改朝换代才会发生的事啊!
皇帝要废皇后,废太子!那京州岂不是大变天了?
“轰隆~”
一阵闷雷滚过,尹鸿转头看向窗外黑沉沉的天色,大雪铺天盖地地下下来,这是北境十多年来下过的最大的一场暴雪。
“这是个把阿明送上朝堂的好机会!”尹鸿的声音在滚过闷雷中响起,“十三来边关是个契机,我让子阔护送他回京,便是想让他先为阿明在京州铺好路,但没想到他在路上出了意外,又起了六皇子造反的事。”
“京州是一锅浑水,阿明必须在京州得到实权,只有如此,他将来在京州才能有立足之地!”
暴风雪从窗外涌了进来,沈正海赶紧上前关住了窗户。
他听到尹鸿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正海,你我一同长大,你随我习武,随我从军,这几十年,我从未把你当做下属,你是我的兄弟,经历过生死的兄弟,我希望你能像帮我一样帮那两个孩子。”
沈正海最后是红着眼从书房出去的。
尹鸿闭着眼听着窗外滚滚雷声与暴风雪的呼啸,许久,他睁开眼,铺纸取墨,提笔开始写信。
写好之后,他将信吹干放进信封,随后起身挪开圈椅,将圈椅下的一块地板挪开将信放了进去,最后又将地板恢复原状重新挪回圈椅坐了回去。
今日是除夕,夜已深,往年这个时候边关两城的百姓已经开始放烟花庆祝,街头小巷也挂上了灯笼,但今年因为疫病与这暴雪,这个除夕过分地安静。
尹鸿依旧坐在书桌旁的圈椅里,他的手中捧着一本兵书,一盏油灯在书桌角落燃烧着,摇晃的火光和咳嗽声交织着。
“嘎吱~”有人推门走了进来,狂风与暴雪扑面而来。
尹风用书挡住了熄灭的油灯,抬眼向门口看去,可当他看清来人后却骤然瞪大了双眼。
“怎么是你!”
沈正海在消化了尹鸿同他说的那些后,拉着阿泗在厨房忙活了一晚上,终于做好了一锅元宵,今年除夕过不了,他们还得等着外面穿消息回来,索性就煮了元宵打算去书房和将军一起守岁。
阿泗提着食盒,沈正海拿着两壶酒,两人顶着风雪到了书房时发现书房房门未关,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冲了进去。
“砰!”
食盒与酒坛落地。
“将军!”沈正海大吼一声冲向书桌,阿泗却是“咚”一声跪了下去。
他瞳孔震颤地看着尹鸿胸口那把刺穿他心脏的弯刀,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是,那是他家公子曾送给白公子的小弯刀!
那是,暖玉!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京州,尹决明与尹风在“砰,砰”的爆竹声中同时惊醒。
北境,杳无人烟的边境线上,两匹马正冒着暴风雪飞快地前行。
拓跋烈用斗篷将怀里的夏清裹得严严实实。
夏清的声音从斗篷里传来,“殿下,我们入紫庸边境了吗?”
“嗯。”
拓跋烈回头看了眼身后,白芷已经陷入昏迷,被人带着骑在另一匹马上。
他的目光又越过白芷看向他身后那片白雪苍茫的边境线,苍白的脸上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子时已到,新旧交替,老狼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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