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圣上是要去东宫见证齐蘅这个太子的婚事,因为近日不得圣上欢心,且不被看中,只有皇后一人前去。
高连桂狐疑地微微眯起眼睛,结果等靠近的时候,看到是段乾之后,顿时瞳孔瞪大,满是震惊。
“段大人怎么亲自回来了?”他忍不住嘀咕。
他还以为段大人顶多一份来信,来告诉自己他已经知晓,毕竟太子娶了怀敏县主为太子妃,段大人肯定是不知道,所以他才会派人去通知。
正当他思考的时候,男人已经近在眼前,他脸上挂满殷勤的笑意,说道:“段大人怎么回来了?看样子莫不是来参见太子的婚事?”
这婚事不提还好,一提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神充满了戾气。
“将禁卫军除去殿前司全部召集起来!”
说完,他扔给高连桂一块调遣的令牌,而后大步踏入内殿。
高连桂手忙脚乱地双手接住,还没回过神来,人就已经不见了。
他低头望着手里这枚烫手山芋,瞬间欲哭无泪,转身拿着令牌正要前往时,里面骤然响起摔打在地上瓷器碎裂的刺耳声。
“岂有此理!邱家竟然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杀了他们!通通杀光!咳咳咳……”
明佑帝因为太过激动,呼吸急促下,不断地咳嗽起来,青白的脸颊通红一片,眼底满是红血丝。
他喘息如牛,崩溃大喊道:“一定……一定是太子!太子和邱家勾结私造兵器,豢养兵马,这个不孝子要夺朕的皇位!”
“朕早就猜到他的狼子野心,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按耐不住,只怕过不了多久,他就敢拿着剑驾在朕的脖子上逼着朕给他禅位!”
他越说越激动,粗喘着气,趴在桌上翻着白眼,一副快要撅过去的样子。
他捂住不断起伏的胸口,眼珠暴凸,伸出颤抖的手向站在一旁穿着道袍的无虚子求救,哆嗦着嗓音,像是被人扼住脖子般艰难说话。
“……国…国师救……救朕!快…快…”
哪知向来以他为先的国师侧眸看向站在底下穿着绯色衣袍的男人,微挑了下眉,用眼神问他怎么办。
段乾犹如闲庭信步般,缓缓走了过来,俯身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圣上,废太子的诏书还等着您写。”
“这是邱家和前盐运使丁义旭密谋私贩官盐的书信往来,这是前总使邱闫令行贿受贿买卖朝中官职的书信,这是太子和邱闫文商量私造兵器,招兵买马的书信………”
一桩桩一件件,他把手中每一份书信的来源都说得清清楚楚,介绍完书信后,直接松手撒在明佑帝的头顶上。
写满字迹的宣纸在半空中洋洋洒洒的落下,如同天女散花。
男人站在他的身侧,微仰着下巴,居高临下地垂眸俯视他,仿佛眼前的天朝皇帝在他的眼中只不过是一只苟且偷生的蝼蚁。
明佑帝听言,此时没有说不的权利,他急忙点头,濒死的感觉让他害怕极了,在强烈的求生欲下让他做什么都答应。
他连忙拿过一旁的空白圣旨,提笔写了起来,在写下废太子的那一刻,笔尖忽然停顿了下,神色变得犹豫起来。
在他混沌的大脑中,蓦然想起早些年和年幼的齐蘅相处父子情深的美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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