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之竖起大拇指:“你心真大。”
“谢谢夸奖。”我扒开他手:“得了,我明白他们是为了孩子不得已而为之,我能理解这种心情,就像当初、用南行一条命换了江以南清白,要这么说我也该被审判的,而且我和安安的命还是澄澄挨了一刀救的,我就不该在这里跟他们计较,还有最后一个可以拯救我的人呢。”
“嗯——”之之想了想,无奈的笑笑:“很有道理,真是现实压垮大小姐的腰啊,你要去服软了?”
“那怎么可能?给他个机会而已,回去告诉还留在家里的管事和学生,等我这月子坐满42天之后,自个儿想清楚了乐意的,跟我一起去津海,我们拜祠堂。”我说罢,错开这话题笑笑:“高辛辞呢?”
之之懂我意思,叹口气指指不远处的房间:“你俩真不愧是两口子,到底还是心软的,某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就怕她血崩喽。”
我没大当回事,高辛辞要真能漠视一切发生,那我才最该害怕呢,只是灯光照射墙壁上有个人影闪过,不由得就想耍坏逗人玩玩,随即便问:“这个‘她’指的是谁啊?澄澄哭成这样?”
之之瞥我一眼,预料到什么连忙看身后,眼神还没聚焦呢,被高辛辞一巴掌捂住,在脸颊上狠掐一把。
“她是你找事的理由。”高先生阴阳怪气的学一嘴。
之之察觉自讨没趣,白眼恨不得翻上天了,在原地一呼一吸许久也只能大声怼一句:“回家!”
“我家。”高辛辞怪得意的抖抖,而后拿过我手上的请柬:“这什么呀?对了,寒阿姨跟你说什么了?”
我苦笑:“没什么,事情都解决了,赌气而已,我怎么能不为女儿考虑?这是婚礼请柬。”
“啊?谁要结婚了?”
“咱俩,寒阿姨希望我们办个婚礼,跟安安百天一起,热闹一下,顺带体现高家傅家与寒家亲密无间,好拐了咱们女儿跑。”
高辛辞有些错愕的抬头看我,只是话是没什么好说的了,其实我明白不论在谁眼里这都是最正确的选择,陆茵茵没有报仇的底气了,甚至生命都被写上一个期限,我得到的必然大于失去,只不过在感情上,即使与现实是悖论也有人愿意支持我罢了,高辛辞停顿许久点点头,一面牵着我手一面把请柬收回口袋。
“这办的还像回事……”他像是自言自语,收拾心情双手搭着我肩膀:“那我们回家吗?”
“当然啦,不然以我这身体、我倒想出去走走呢。”我松下去,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一般:“带我回家吧。”
“好,我们一起回家。”
高辛辞捏捏我手心,目光一齐望向前头恶心“矫揉造作”要命的之之,表情都快扭曲了,一股难以形容的嫌弃扑面而来,人究竟是一个字没说,大步流星出了门,我们跟在后面,出了门,守着的大部队也悄悄跟上,我们坐上车队中间那个,之之推开司机,自己到了驾驶座,把我和高辛辞塞进后座。
“等着,我带你俩下河清醒清醒,要不然是演偶像剧呢在那儿……”
高辛辞轻轻踹他一脚:“我车很贵的,挂报废了我就把你卖了赔。”
之之没理他,一路上一心寻找下河的渠道,虽然直到家里他也没真的开下河,车就停在院子里了,高辛辞抱着我下来,见他把钥匙扔给司机,没打算再往回走了。
“我出去转转。”他抬抬下巴示意。
我点头:“好。那你早点回来哦。”
“那~你~早~点~回~来~哦~”高辛辞带着怀里的我一块扭扭,被我拍一巴掌都不消停,嘟着嘴琢磨出更好的气人办法:“好嘛,你至少对婚礼有个确切的说法,我好准备准备,说吧,伴郎还是花童啊?我满足你!”
之之冷哼一声:“新郎二号。”
“死外边吧。”高辛辞呛回去,头也不回的带我回屋了。
我最后回头看一眼,他的身影在枯萎的夏天很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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