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节难以置信地望着韩炎,怀疑自己听错了。
“说吧,再不说你可就真没有机会了!”
“我......我要是真说了,您不生气?”
“那得看您说的有没有道理了,说吧!”韩炎从怀中掏出一份供状举在半空,“如果你能说服我,我这份供状就归你了,你可以拿去交给陛下。有了这个功劳,你才有可能坐上我的位置!”
奉节眼睛都直了,也顾不上思考韩炎这话是真是假,顿时露出满脸喜色,随即又掩饰下去,忙不迭道:“我说、我说!都是因为奉朔!所有弟子中他来的最晚,可您屡屡交给他重任、让他立功!名义上我是司监、他是副司监,可实际上陛下也好、您也好,有事都是直接找他;底下师弟们有事也是直接找他拿主意、拿他当主心骨,我这个司监反倒被架空了!他犯了错,您替他说情,陛下给他开脱,我呢?但凡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您就不假辞色、大加训斥!师父,您这般‘后来居上、厚此薄彼’的做法,我如何能不嫉妒?如何能心服口服?”
“所以,上次奉朔和御史台闹矛盾也是你捅给吕元礼的?你是早就生了二心了呀!”韩炎长叹一声道,“唉!我承认,我是对奉朔更加偏爱一些,那是因为我与他经历有些相似,想不到却因此忽略了你的感受,更没想到你会因此恨我!也罢,就算你说的有道理吧!这份供状,你拿去吧!”
奉节没想到如此简单,喜出望外,连忙双手接过,复又给韩炎磕了三个头:“多谢师父成全!弟子一定在圣上面前替您求情,说什么也要保您性命!”
韩炎懒得再搭理他,挥手让他离开。奉节小心翼翼收好供状,喜滋滋地转身离开,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韩炎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悲悯。
御书房内“咣当”一声巨响,惊得在门外伺候的奉忠、奉孝双双对视一眼。
一刻钟前,奉节手捧两页纸、抬着两口大箱子前来求见,随即正宪帝将所有人赶到外面,只留下他一人应对,然后便听到里面传来了正宪帝的低吼、怒骂和摔东西的声音。
奉节跪在地上,身体不住的颤抖,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正宪帝的愤怒显然超过了他的预期,他不明白这份供状怎么会让圣上气成这样?
供状的确是韩炎亲笔所书,那飘逸隽秀的字体不是别人轻易能模仿出来的。在这封供状中,韩炎坦承瀚东路盗墓之事皆是出于他的主使,目的自然是贪图盗墓之利。韩邦杰本不想同流合污,是他威逼利诱,韩邦杰这才不敢不从!至于作为证据的那两箱金银珠宝,也是他存放在宫中军情司的,旁人一概不知情!
“这份供状除了你以外,还有谁看过?”祁翀铁青着脸问道。
“回陛下,事关重大,奴婢没敢给任何人看过!”
“嗯,这事你办的还算漂亮!下去领赏吧!”
“奴婢告退!”
奉节微微有些失望,正准备起身,忽听祁翀又道:“右班是不是一直没有副都知啊?你顶上吧!”
“多谢陛下隆恩!”奉节谢恩起身,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新斋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