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二后退着出了门,这才惊觉背后早已布满冷汗,额头已被冷汗浸湿,他抬手擦了擦,心里却暗暗松了口气,这次世子竟然没有责罚,想到这里,他脚步顿时轻快了起来,快步离开。
“世子,到底是谁,胆子这么大,竟然连火药爆炸都能捂下去。”李老忧心道。
火药在大梁一直都是官家垄断,用于军队,每道手续都极其严苛,严禁私人经手买卖,可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平凉城里,竟然埋藏了不少火药,而且还敢明目张胆地引爆,之后还能压了下来,没有露出来一丝一毫的风声。
这得是多大的手笔与权势。
关于此事,谢南行早前就已经想过,只是京中实在鱼龙混杂,各方利益交错,想要他命的人不是一个两个,没有确切的证据,根本无从下手。
他原本打算等消息传至京中,引起隆庆帝注意后,对方必定有所行动之时,再来查明,谁知对方竟然一手捂住了,这就让他们很是被动了。
谢南行撑着额角,淡声道:“暂时不知,但对方肯定图谋不小,再多派些人盯着吧。”
“唉,也只能先这样了。”李老摇摇头,无奈道。
“还有,那个上京报信的千庐州官差就这么失踪了,老奴心头总觉得不安啊,这要是被有心人给算计了,林小姐可就有大麻烦了。”
这又是个大问题。
流放犯人私逃可大可小,本在流放途中,很多犯人都撑不到流放地就会死去,所以就算逃了,只要不是什么要犯,哪怕消息传到了京中大理寺,那也是大理寺卿一句话的事,或轻或重,也只是他一念之间的想法而已。
但如果传令的官差在途中被杀,那就不是一两句的事情了。
“只要那官差的尸身一日没出现,就还算不上太糟。”谢南行微微坐直,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双手背到身后,抬眸看向窗外。
空中乌云密布,夜色浓黑,竟似有无数鬼魅魍魉横行。
还有一句他并没有开口,李老却已领悟。
——怕就怕对方是有备而来,从一开始就盯上了林樾。
李老心头轻叹,摇摇头,看了眼谢南行瘦削寂寥的背影,脚步极轻地退到了门外。
另一边。
隐十六惶惶惑惑地等了一晚上,一直不敢闭眼,生怕隐六娘突然冒出来。
直到深夜,他实在熬不住,这才歪头眯了过去。
次日一早,隐十六捂着似乎有些落枕的脖子溜达到了锦泠院,他都想好今天跟林樾一起逛逛京都市集,尝尝京都美食了。
谁知道他扑了个空,锦泠院居然没人。
门房告诉他,“林姑娘天还没亮就出了门,去哪儿,小的不清楚啊。”
隐十六撅了撅嘴,哼,偷溜出去玩都不喊他,绝交一天!
他往里走了两步,突然瞥到世子的马车也不见了,难道是世子带林樾出去玩儿了?
他又倒溜回去,门房告诉他,“世子一大早就进宫了。”
哎?那林樾没跟世子一起,那她是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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