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灵,扶轿,到安葬的时候,也当要送棺,这是一套流程的事。
虽说今日公子平安回来,不必扶轿,自也不用送棺,但,总得为守灵画个句号。
说实话,吴娘心里对杨明月和萧婉仪是无比感激的。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两位不曾婚嫁的姑娘,不管人家是不是花魁也好,还是说其他也罢,能顶着那流言蜚语为公子守灵,这已是莫大的恩情了。
这甲,不论如何,也当这两位姑娘亲手卸下来,当然,若是人家不嫌弃的话。
萧婉仪有些犹豫,不过杨明月却是盈盈向张楚福了一礼:“吴娘哪里话。”
“奴家还能有什么名声呐?就算是平康坊魁首,可也当不能和秦川伯相提并论啊,当是要说秦川伯不嫌弃奴家给秦川伯带来不好名声的话,小女子怎敢拒绝?”
“如此荣耀,求之不得。”
“别瞎叨叨了。”张楚闭上了眼睛:“再不卸甲,老子都快要抽筋了。”
杨明月莞尔一笑,她望向了萧婉仪。
萧婉仪颔首,两人走上前,小心翼翼的为张楚解下了那已是斑驳不堪,满是刀痕箭眼的铠甲。
“嗷········”
说实话,当铠甲尽去的时候,张楚都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这完全是舒服的。
吴娘立马拿起五花手里的官袍。
熟络的为自家公子换上四品红袍,戴上头冠,换上轻巧的皂靴,最后系上玉带,再小心翼翼的把张楚手指上被风吹着还在打转的无事玉牌挂在了腰间,整理好下身衣袍,再拍拍玉牌。
这不过数息的时间,张楚就从秦川宣威将军,变成了司农寺假少卿,国子监祭酒,北山县县令张楚了。
身后,秦怀道,尉迟宝林,薛仁贵,温破贼等所有北山府兵,就静静望着这一幕。
刚才的欢喜,这个时候,也都已是散了。
其实,张楚之所以如此迫不及待的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卸甲,就是告诉朝廷,告诉陛下,自己交还了兵权。
也是告诉这些,跟随自己在吐谷浑一起南征北战,一起上刀山下火海,一起从血海尸山中滚出来的府兵们,从现在开始,自己和他们再无同属关系。
府兵放于野,将军归于朝。
这一战,到此为止了。
尉迟宝林有些没落的,把这一路高高举着的大纛,放了下来。
有些安静。
也有些低沉。
不过,张楚可不管他们了,让已经瘦下来的大花,去把大纛接过来,瞧着大花扛着大纛被风吹来,身子都有些东倒西歪的样子,不由笑骂道:“快点给公子我胖起来,不然公子我都没有安全感了。”
“好了,好了······”
“本县尊要回家睡觉啦。”
“你们爱去哪里去哪里,喝酒也好,平康坊也罢,奶奶的,随你们的喜好,不用怕没钱。”
“你们这一战的战利品,某家可都记着呐。”
“王铁牛!”
张楚大吼一声。
王铁牛立马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点头哈腰道:“公子。”
张楚从袖子里掏出来一本名单,拍到了他怀里:“这些都是你们在吐珠寺和白玛沙城每个人该分到的钱财,如果现在没事的话,就跟着他,直接去大慈恩寺拿钱。”
“不要再来烦老子了。”
“回家咯。”
交代好这些,张楚便头也不回的撞进了这个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的长安城中。
“吴娘,包饺子,奶奶的,饿死老子了。”
“杨姑娘,萧姑娘,你们先别走,今天老子也要奢侈一把,留下,给老子跳舞,唱曲。”
“哈哈哈·········赏钱,管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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