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伊莎贝尔脸上一抹绯红，疑惑地望向众人，“唐代是什么时候哇！”
“一千年前吧......”秦华玫脑子虽然醉了，但也还能做点简单运算。
秦尚远坐在一边，疲惫地撑着脑袋。
他没喝酒，但是一直被残留的污染所困扰。
上午那一觉不仅没有缓解他最近越来越糟的状况，反而加重了。
对此，艾无常也束手无策只能不停发放治疗包，让他感觉好一点。
“还是找个时间，设计一座矩阵净化一下吧......”
秦尚远迷迷糊糊地想。
“这盒子什么来历？”圣女问。
“夏家的传家宝。”夏子玉回答，“阿爹说，是祖上的‘女天将’留下来的。”
圣女怔了下。
秦尚远也愣住了，望向那只古朴的木盒。
“一千年前，封印火焰恶魔摩洛克一战，蜀州秦氏损失重大。”
烛光里，夏子玉娓娓道来。
“时任家主秦厌和其妹妹秦罗烟，都在那场封印战中阵亡。
“女天将对秦厌早已心有所属，在他死后终生未嫁。
“直到百年临终前，她才留下了这个盒子，约定要夏家人将它交给一千年后的秦氏家主。”
“女天将是武宗元贞18年离世的，如今算来，也快一千年了......”秦华玫喃喃。
“阿爹说，最近几年这只从来沉寂的盒子似乎有些异动，算了算也快到了时间，于是便遵从祖训，要我一起带来。”夏子玉说。
秦华玫迷醉的目光忽然清澈，望向一边脸色不是太好的秦尚远。
“秦黯之，这只盒子，是女天将留给你的？”
秦尚远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夏家的族史上，曾记载过这样一件趣事。
相传，唐玄宗时期的秦氏家主秦厌，曾对夏氏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女天将夏虎萌说，自己是千年后穿越而来的人。
这句话，常常出现在夏虎萌老去后所写的日记里。
不过无论是秦家还是夏家，都觉得这样的记载太过荒诞。
兴许是女天将老去后愈发孤独，太过思念自己的心上人，于是才将梦中的相遇当了真。
所谓“千年后穿越而来的人”，也不过是梦中的情话而已。
“好了，打开看看吧。”秦华玫说。
众人注视下，夏子玉打开了木盒。
没有金光也没有异象。
朴素的木盒子，静静躺着一颗古旧的念珠，像是从一串佛珠上剥落下来的。
念珠上镌刻着繁复的纹路。
“炼金术？”秦华玫一眼便认了出来。
“虎萌祖先是武将，怎么会炼金术......”夏子玉眼眶颤了颤。
一阵疑惑声里，只有秦尚远默默拿起了那颗念珠。
“你要唤醒这上面的矩阵？”秦华玫下意识地后退。
她是魔女，天然对这种古老的阵法保持着警惕。
“秦翟，一千年过去了，这阵法可能会变质，贸然唤醒是可能会伤人的。”秦华玫提醒他。
秦尚远温柔地凝视着手中的念珠，轻声开口：
“炼金矩阵不会变质的，里边的东西，能够永恒地保存下去......我告诉过她。”
他深吸了一口气，凝聚魔灵，缓缓灌注到指尖的念珠中。
众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念珠之上，繁复的矩阵竟然微微亮起了一道温暖的光芒。
空气中安静到只剩下咚咚的心跳声。
烛火飘摇，一个女人温柔的声音从念珠矩阵中幽幽传来。
“小满......不，尚远。”
众人呆住了。
女人的声音在矩阵中是如此清晰，就好像她此刻正意气风发地牵着马，笑意盎然地站在你面前。
又像是她化了温柔的妆面，在某个春花秋月的缠绵夜里，贴在你的耳畔缱绻轻语。
“如果一千年后的你真的在，我想告诉你，就算是一千年以后......
“我也依然爱你。
“秦尚远，武运昌隆。”
万籁俱寂。
秦尚远本能地后退了几步，只觉得胸口有什么在膨胀又收缩，让他难以呼吸。
这句告白就像是千年前那位女天将射出的一支羽箭，载着她的思念和爱意飞越历史的洪流，在一千年后正中了秦尚远的眉心。
一千年前，乱世的战火里，少年仓惶地说出了这个荒唐的真相。
明明就是任谁都会一笑而过的蠢话，可她却偏偏当真了。
他说等她从长安回到成都他们就成亲，她也当真了。
秦尚远一遍又一遍地听着这句告白，像是固执地重播着一部画面花闪的老电影。
眼泪无声地落了下来。
“笨蛋......我说的，也不是正正好好的一千年啊......”
意识之海。
温柔的光芒包裹了星海，艾无常起身，愕然地望向天边的流光。
她憧憬地感受着那道光，像是久别重逢。
艾无常伸手抓住光芒，将它们揉碎进自己的身体。
红瞳狰狞，那道温柔的光芒通过她迅速放大，开始净化秦尚远体内的污染残留。
他不会再做噩梦了，今后每一个夜晚，都会安眠无恙。
那道光的名字，
是“爱”。
是独属于人类的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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