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慕阑一脚踢开她手中的刀,但洛羽柔不死心,竟从发间拔出一根毒簪,再次刺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从侧面撞来,将洛羽柔狠狠撞开——是怀柔!
“郡主快走!”怀柔大喊,与洛羽柔扭打在一起。
傅慕阑趁机抱着颜卿欢冲出火场,来到相对安全的后花园。
远处传来官兵的呼喝声和救火的铜锣声,显然火势已经惊动了整个京城。
\"怀柔她……”颜卿欢挣扎着想回去救人。
\"别动!\"傅慕阑收紧手臂,\"我的人会救她。\"他快步走向花园角落的一口枯井,\"从这里下去,有条密道通到府外。\"
颜卿欢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你父亲告诉我的。\"傅慕阑简短回答,掀开井盖,抱着她轻盈跃下。
井壁上有隐蔽的脚踏,下到一半时,傅慕阑推开一块看似实心的砖石,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他取出火折子点亮,带着颜卿欢钻进密道。
密道狭窄潮湿,但足够两人并行。
颜卿欢心跳如鼓,一半是因为险境,一半是因为傅慕阑仍紧紧握着她的手。
\"这条密道是你父亲当年为防不测所建,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傅慕阑边走边解释,\"出口在两条街外的一座废弃宅院里。\"
颜卿欢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那些证据怎么办?”
\"在这里。\"傅慕阑拍了拍胸前,\"我趁你不注意时从你身上取走了。这么重要的东西,还是我保管更安全。\"
颜卿欢又好气又好笑,这男人连这时候都不忘掌控一切。
密道尽头是一段向上的石阶,通向一个隐蔽的地窖。
傅慕阑推开顶板,确认安全后才拉着颜卿欢出来。
地窖外果然是一座荒废的宅院,杂草丛生,显然多年无人居住。
\"这是……”
\"我的一处安全屋。\"傅慕阑简短回答,\"暂时在这里避一避,等火势控制住再作打算。\"
他拉着颜卿欢来到一间还算完好的厢房,从暗格中取出干净衣物和伤药:\"把衣服换了,伤口处理一下。\"
颜卿欢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袖被划破,手臂上一道血痕已经干涸。
她接过衣物,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转过身去。\"
傅慕阑一愣,随即耳根微红,迅速转身走到门外。
颜卿欢快速换好衣服,简单清理了伤口。
这是一套男子衣衫,穿在她身上宽大许多,但总比被火烧破的夜行衣强。
\"好了。\"她轻唤一声。
傅慕阑推门而入,手里多了个食盒:“凑合吃点。天亮前我的人会来接应我们。”
食盒里是几张干饼和一壶清水,但在此刻胜过任何珍馐美味。
颜卿欢小口啃着干饼,思绪却飞回了火场中的怀柔和徐嬷嬷:\"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
\"放心。\"傅慕阑仿佛读懂了她的心思,\"我的人已经救出怀柔,徐嬷嬷也无碍。陆夫人和陆承安都已被控制起来。\"
颜卿欢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这才感到一阵后怕。
若非傅慕阑及时出现,她恐怕已经葬身火海……
\"接下来怎么办?\"她抬头问道。
傅慕阑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按原计划进行。\"
\"原计划?\"颜卿欢一愣,\"可证据差点被烧……”
\"证据还在。\"傅慕阑拍拍胸口,\"而且,这场大火反而帮了我们。\"
见颜卿欢不解,他解释道:\"陆家放火灭迹,正好坐实了他们做贼心虚。明日一早,全京城都会知道郡主府失火,而‘病重’的颜郡主……”
\"葬身火海。\"颜卿欢接上他的话,眼睛渐渐亮了起来,\"然后我们在丧礼上当众揭穿一切!\"
傅慕阑赞许地点头:\"正是。\"
颜卿欢不得不佩服他的谋略。
假死计划原本只是为了引陆家放松警惕,如今一场大火,反而让这出戏更加逼真。
\"可是……”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丧礼上突然现身,会不会太……”
\"惊世骇俗?\"傅慕阑轻笑,\"你怕了?\"
颜卿欢下巴一扬:\"我怕什么?只是担心朝中那些老古板……”
“不必担心。”傅慕阑目光深邃,\"有我在。\"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颜卿欢心头一暖。
是啊,有他在。
这个认知让她莫名安心。
天蒙蒙亮时,几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来到废宅,正是傅慕阑的暗卫。
他们禀报说火势已灭,郡主府西侧损毁严重,陆夫人对外宣称是下人用火不慎所致。
“颜郡主‘不幸’葬身火海,陆家已经开始筹备丧事。”为首的暗卫汇报道,“陆承安昨夜被捕,但今早却被人保释出来了。”
傅慕阑眼神一冷:\"谁保的?\"
\"兵部王郎中亲自出面,说是误会。”
颜卿欢和傅慕阑交换了一个眼神。
兵部王郎中,正是那份名单上的人物之一!
\"果然是一丘之貉。\"颜卿欢冷笑。
傅慕阑沉思片刻,迅速下达一连串指令:派人盯紧王郎中,保护怀柔和徐嬷嬷,搜集更多证据……最后,他特别嘱咐:\"丧礼要办得风光些,多请些朝中大臣。\"
暗卫领命而去。
傅慕阑转向颜卿欢:\"接下来两天,你需在此静养。丧礼定在三日后,届时将有一场好戏。\"
颜卿欢点头,突然想起什么:\"洛羽柔呢?”
\"跑了。\"傅慕阑眉头紧锁,\"不过她已成丧家之犬,翻不起大浪。\"
两天时间转瞬即逝。
颜卿欢在这座废弃宅院中静养,傅慕阑则频繁出入,布置最后的收网计划。
怀柔和徐嬷嬷被悄悄接来,见到颜卿欢安然无恙,两人喜极而泣。
\"郡主,您没看到陆家那副嘴脸!\"怀柔愤愤道,\"表面上哭丧着脸,背地里已经开始分您的嫁妆了!\"
徐嬷嬷也气得发抖:\"洛羽柔那贱人居然戴着您的首饰招摇过市,说什么'表妹生前最疼我'……”
颜卿欢拍拍两人的手:\"不急,明日有他们哭的时候。\"
丧礼当日,秋高气爽,万里无云。
陆家果然将丧事办得极为风光,灵堂设在郡主府正厅,朝中大小官员来了不少。
颜卿欢\"生前\"好歹是郡主,又有燕王独女的身份,连几位皇子都派人送了挽联。
傅慕阑一身素服,早早来到灵堂。
他冷眼旁观陆夫人假惺惺地抹泪,陆承安则一脸憔悴地接待宾客——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他痛失爱妻呢。
\"逍遥王节哀。\"一位官员上前安慰,\"听闻王爷与颜郡主是故交……”
傅慕阑面无表情地点头,目光扫过灵堂正中的棺材——那里面当然空空如也。
真正的颜卿欢此刻正藏身在灵堂侧面的暗间里,通过一道隐蔽的小窗观察外面动静。
吉时到,司仪高喊\"盖棺\",几名仆人上前,准备合上棺盖。
就在这时,傅慕阑突然抬手:\"且慢。\"
全场一静,所有人都看向他。傅慕阑缓步走向灵堂中央,声音清冷:\"在盖棺前,本王有几句话要说。\"
陆承安脸色微变:\"王爷,这不合规矩……”
\"规矩?\"傅慕阑冷笑一声,突然提高声音,\"颜郡主,你还打算‘睡’多久?\"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陆夫人手中的佛珠啪嗒落地,陆承安则面如死灰。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灵堂侧门突然打开,一袭素衣的颜卿欢缓步走出!
\"啊——!\"有女眷吓得尖叫起来,\"诈、诈尸了!\"
现场一片混乱,几位胆小的官员甚至直接晕了过去。颜卿欢面容平静,走到灵堂中央,环视一周:\"诸位不必惊慌,我没死。\"
陆承安踉跄后退,指着她语无伦次:\"你……你是人是鬼……”
\"当然是人。\"颜卿欢冷笑,\"怎么,夫君很失望?\"
陆夫人最先反应过来,立刻换上一副惊喜表情:\"卿欢没死!太好了!老身这几日茶饭不思……”
\"省省吧,老夫人。\"颜卿欢毫不客气地打断她,\"你给我的‘参汤’里下的毒,还有那场大火,不都是为了要我的命吗?\"
陆夫人脸色剧变:\"胡、胡说八道!\"
颜卿欢不再理会她,转向满堂宾客:“诸位大人,今日请做个见证。”她从袖中取出一叠文书,“这些是陆家勾结北狄、出卖军情的证据,以及贪污我郡主府财产的账册。”
傅慕阑适时上前,接过证据递给在场几位重臣传阅。
随着证据一一展示,满堂哗然。那些原本与陆家交好的官员纷纷退避,生怕被牵连。
“荒谬!这是栽赃!”陆承安歇斯底里地喊道,“颜卿欢疯了!她恨我要纳妾,所以污蔑我!\"
\"纳妾?\"颜卿欢冷笑,“你与洛羽柔通奸多年,还需要纳妾?”她转向众人,“诸位若不信,可去问问城北的稳婆,三年前是谁为洛羽柔接生的死胎!”
这一记重锤彻底击垮了陆承安。
他面如死灰,踉跄后退,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朝颜卿欢扑去!
“贱人!我杀了你!”
一切发生得太快,众人惊呼声中,傅慕阑闪电般挡在颜卿欢面前。
匕首刺入他右肩,鲜血顿时染红素服。
但他纹丝不动,左手如铁钳般扣住陆承安手腕,轻轻一扭,匕首当啷落地。
\"拿下!\"傅慕阑冷喝。
早已埋伏在外的禁军一拥而上,将陆家众人团团围住。
陆夫人瘫软在地,陆承安则被按在地上,仍在嘶吼:“颜卿欢!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颜卿欢却顾不上理会他们,急忙扶住傅慕阑:\"你怎么样?\"
傅慕阑脸色苍白,却还强撑着笑了笑:\"无碍...皮肉伤……”
话音未落,他突然身子一晃,向前栽倒。
颜卿欢慌忙抱住他,这才发现匕首上竟然淬了毒!
傅慕阑的伤口流出的血已呈暗黑色。
\"太医!快传太医!\"她厉声喊道,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慌。
场面再度混乱起来。
禁军押走了陆家众人,几位太医匆忙上前为傅慕阑诊治。
颜卿欢跪在他身边,紧紧握着他的手,心中从未如此恐惧过。
\"王爷中的是七星海棠,\"老太医诊断后脸色凝重,\"所幸入肉不深,还有救。但需立即解毒,否则恐有性命之忧。\"
\"那还等什么?\"颜卿欢急道,\"快用药啊!\"
太医面露难色:\"这……需要一味药引……七叶灵芝,极为罕见……”
颜卿欢突然想起什么,从颈间取下那半块玉佩:\"拿这个去逍遥王府,找管家取药!就说王爷需要‘西山之约’!\"
太医虽不明就里,但不敢耽搁,连忙派人去办。
傅慕阑被抬到厢房救治,颜卿欢全程守在床边,寸步不离。
\"郡主……”傅慕阑在昏迷中喃喃呼唤。
颜卿欢连忙握住他的手:\"我在这里。\"
傅慕阑微微睁眼,目光涣散:\"你……没事就好……”
简单一句话,却让颜卿欢泪如雨下。
这个骄傲的男人,自己生死攸关之际,惦记的仍是她的安危。
解药很快取来,太医们忙碌一番后,终于宣布毒性已控,王爷暂无性命之忧。
众人退下后,颜卿欢独自守在床边,望着傅慕阑苍白的睡颜,心中百感交集。
她轻轻抚过他紧锁的眉头,想起他为自己做的一切:夜探相助,解毒赠药,火场相救……如今又为她挡刀。
这份情谊,早已超出父亲所托。
\"傻瓜……”她低声呢喃,\"你若有事,我……”
话未说完,傅慕阑突然睁开眼,虚弱但清醒:\"你……怎样?\"
颜卿欢吓了一跳,随即破涕为笑:\"你醒了!\"
傅慕阑试图起身,却被她按住:\"别动,伤口会裂开。\"
傅慕阑乖乖躺回去,却不肯移开目光:\"你刚才……想说什么?\"
颜卿欢耳根一热,别过脸去:\"没什么……你好好休息。\"
傅慕阑轻轻握住她的手:\"卿欢……”
这是他第一次直呼她的闺名,没有头衔,没有距离,只是一个男人呼唤心爱的女子。
颜卿欢心头一颤,却没有抽回手。
\"我是个已婚妇人……”她低声道,更像是在提醒自己。
傅慕阑眼神坚定:\"很快就不会是了。\"
是啊,陆家罪行已昭告天下,她和陆承安的婚姻自然可以解除。
但即便如此,她和傅慕阑之间仍有重重阻碍……
仿佛看出她的顾虑,傅慕阑轻声道:\"一切交给我。你只需回答一个问题……”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若我向皇上请旨赐婚,你可愿意?\"
颜卿欢心跳如雷,脸颊发烫。
理智告诉她应该拒绝,应该矜持,但看着这个为她舍命的男人,所有的礼教束缚似乎都不再重要。
\"我……”她刚要开口,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王爷!郡主!\"怀柔慌慌张张地推门而入,\"不好了!洛羽柔带着一帮黑衣人闯进天牢,救走了陆承安!\"
新斋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