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袁毅随意挥袖间,袖口带出的气流在空中凝成药雾,飘落在一名因蝉鸣峰变故受伤的弟子身上。原本溃烂的伤口瞬间结痂,新生的肌肤泛着健康的淡金色。
“小毅你的手!”卓瑾瑜惊呼出声。只见袁毅手臂上爬满碧绿的符文,符文仿若有生命般不断蠕动,散发着神秘而强大的气息。
“我的赤铜鼎在共鸣!”药堂的吴长老突然大喊,握着腰间灵器的手不住颤抖。他背后的青铜丹鼎剧烈震颤,鼎身刻绘的百药图竟活了过来,药草虚影纷纷朝着袁毅的方向朝拜。
袁毅怔怔地站在原地,一股奇异的感知在体内觉醒。他“看”见的并非外界残留的灵药,而是丹田内的“人身药田”。
是的,他的丹田此时已经化作一方药田。
千年血参的灵根已化作药田中央的朱红巨木,参须如脉络般延伸至四肢百骸;阴阳首乌的果实化作一对追逐嬉戏的光团,在药田上空盘旋,叽叽喳喳的声响实为灵识波动;就连早已被吸收的甘草,其药性也在他的经络中具象化,根茎走向与人体十二正经完美契合,形成一套活的药用图谱。
这种感知并非视觉,而是圣体与灵药本源共生的心灵共鸣。袁毅能“听”见药田灵植的“心声”:千年血参在得意自己新凝成的“气血脉络”,阴阳首乌正商量着如何用藤蔓为药田搭建凉亭,就连最微小的甘草精魄,也在欢快地哼唱着疏通经络的古老歌谣。
袁毅忽然头痛欲裂,识海中浮现出无数药草的记忆:碧海青天藤万年生长的孤独,星尘草在雷劫中护主的执念,甚至连刚刚诞生的赤焰草,都在向他传递着“想长得更高”的天真愿望。
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中竟流转着七彩药光,每一道眸光扫过,药草的属性、功效、最佳采摘时间便自动涌入脑海,比任何药典都要清晰万倍。
而在外界,蝉鸣峰的药田虽已空荡,但袁毅走过之处,青石板缝隙中总会悄然冒出灵植嫩芽——那是他体内药田溢出的本源之力在催生新的生命。
“师娘,我……”袁毅抬头,忽然注意到卓瑾瑜鬓角的白发。那是当年卓瑾瑜和周百川将他捡回来时,经历大战留下的,卓瑾瑜体内有暗伤,由于那暗伤过于刁钻,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一直没好利索,即便是蝉鸣峰也没有办法解决,这缕白发就一直留了下来!
可是现在,卓瑾瑜的伤,在他心中好像,仿佛,居然
也就那么回事!
“原来如此……”袁毅喃喃低语,目光紧锁卓瑾瑜鬓角的白发。
刹那间,他的瞳孔泛起奇异的幽光,仿佛能穿透皮肉筋骨,直抵脏腑深处。师娘体内的隐疾,那道困扰多年的暗伤,此刻在他眼中竟化作一株墨绿的灵草。
其根系如同无数细小的钢针,深深扎入卓瑾瑜的经络之中,虽不致命,却盘根错节,任谁都无法将其剥离。
“灵草暗祟,来自于深渊的冤魂!”这句没头没尾的话,突然从袁毅口中冒出。他自己也猛然一愣,满心疑惑——奇怪,我怎么会知道这些!
然而容不得他细想,一股温热的力量已在体内翻涌。下意识地,袁毅抬起手指,一缕缕莹白色的灵力如潺潺溪水,从指尖流淌而出,轻柔地漫上卓瑾瑜的肩头,顺着她的经络游走全身。所到之处,暗伤如同残雪遇阳,飞速消融。
当灵力触及那株暗祟灵草,灵草剧烈颤动起来,墨绿的叶片疯狂扭曲。可不过瞬息之间,它便停止了挣扎,顺从地化作点点金光,被袁毅尽数吸收。
卓瑾瑜呆立当场,满脸不可置信。这连寒鸢都束手无策的伤势,竟被袁毅如此轻易地治愈。
“小毅,你……”卓瑾瑜刚要开口,却被一声轻咳打断。
晏新安望向远方。他早已感知到,各方强者正朝着蝉鸣峰蜂拥而来,空气中的灵力波动愈发紊乱。要是再耽搁下去,局面必将失控。
晏新安无奈地仰头,看向云端:“两位大佬,赶紧出手吧,再拖延要出事了!”
云端之上,九戒摸了摸光亮的脑袋,放声大笑:“啧,这小子急了!”
寒鸢则无奈地叹了口气,美目流转:“这小子,怕是早就察觉到我们在暗中守着,惹出这么大动静居然还能沉得住气!”
话音落下,寒鸢玉手轻挥,一道冰蓝色的光芒闪过。刹那间,袁毅、阮绵绵、晏新安三人的身影消失不见,只留下原地一群目瞪口呆的人,以及远处不断飞来、满脸震惊与疑惑的各方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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