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从翼不服,张了张嘴本要争辩,可是听到燕三郎后一句,话就说不出来了。
是啊,那许多巧合真是人力可御?
“那你说,怎么办?”插嘴的是千岁。追又追不上,难道放弃吗?她不爽!
“我们不找他,让他来找我们。”尽管意外横生,燕三郎还是飞快动起别的念头,“他们都往哪里走了?”
探子如实秉报。
时间宝贵,燕三郎只沉吟了几息就道:“派两组人,一组跟去西边,另一组往南,要盯紧了不能放松。”
“还有个胖子呢,我们亲自跟踪么?”
“不能跟踪。”燕三郎站起来,快步往外,“我们加快速度去东街口办事。”
连千岁都奇道:“为何?”
“那两人虽然也带着攒金粉,但被侯爷的手下跟踪。”燕三郎条理清晰,“只要福生子还在生效,它带来的运气就不会指引司文壑去追那两人。”
司文睿如果往南、往西去追攒金粉,自己也会被石从翼的手下发觉。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嘛。
这显然是违背司文睿意愿的,对他来说,好运气就是找到攒金粉而不被官方抓捕。
所以,福生子带来的“福气”不会指引他去往那两个方向。
那就只剩东边了。
“妙啊!”石从翼懂了,鼓掌大赞,“你利用福生子,让它引导司文睿去追胖子?”这小子的脑筋可真是灵光,居然反而利用福生子的特性来抓人。
“不是它,而是运气。”燕三郎足下不停,声音冷静,“福生子带来运气,但它不能支配宿主的行动。”
这一点,很重要。
石从翼不明白区别这二者有什么意义,但他还是跟着燕三郎出去。
东街口在三里开外,三人速度都是快逾奔马,虽然额外绕了个大圈,从北部赶去,也是十余息就到了。
正像燕三郎所说,“追”这个动作是万万不能有的。
千岁默默计算,胖子往东走,至少还有一刻钟才能赶到这里。
东街口是枢纽,连通五条大小马路。
在盛邑,这样的路口很多。它们就像城市的血管,每时每刻都输送大量人马。
尤其今日还遇上卫王大婚,人们涌上街头,把这一天当作节日来过。
石从翼犹豫,紫袍胖子在这样的人群当中就如沧海一粟,转眼就能消失无踪。
这样珍贵的线索,他们当真不用管吗?
“现在做什么?”他们站在川流不息的路口,放眼望去都是匆匆行人。
燕三郎不答。
他忙着举目四顾,站在原地环视一圈,才伸手指了指几丈开外一个铺子:“清空这里,越快越好。”
石从翼大步上前,也不敲门,长刀往门缝里一划,就将木闩切断。
三人堂而皇之进去,里面有人惊起,披着衣服就跑出来喝问:“你们是谁!”
天黑以后,剃头铺子就关店了。这剃头师傅也不去凑外头的热闹,正抱着妻子躲在后堂玩耍,不意前头出了响动,只当是店里招了贼,提起裤子、抓着拨睿提前拦下?”
“司文睿谨慎,不敢走进暗市,甚至不敢靠近暗市大门,这会儿应该躲在几百丈外,甚至隔一条街。”燕三郎事先已经算过,“从接讯到赶来,至少要一刻多钟。我请威武侯又特地加强了那条路上的巡卫,差不多三五步一岗,他手下未必敢上前明抢,大概会回去禀告司文睿。”
司文睿有信心,不代表他的亲随有信心;司文睿有运气,不代表他的手下同样有运气。“经过燕子塔倒塌这件大事,司文睿的气运应该所剩无几,未必能像几天前那样万事如意。”
少年再次强调:“我们不追胖子,也不追司文睿。”
这次行动能够成功的重点,在于不跟司文睿对着干。
石从翼耸了耸肩:“听你的。”他跟着韩昭太久了,深知一个道理:
听不懂没关系,跟着主帅就是干!
又过不久,紫袍胖子也走到东街口,浑不知自己搅进了什么样的麻烦当中。
他就从剃头铺子前方路过,离店里的人不过三丈距离。当然,燕三郎等按兵不动。
然后,胖子就一头扎进了路口的人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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